安哥拉首都罗安达市中心的商业金融区
安哥拉是非洲 的石油大国,近年来经济有了长足发展,但是,两极分化、贫富悬殊依然十分严重。不过,BBC记者梅特卡夫注意到,另外一种社会病在三教九流、各个阶层都很严重:酗酒。
我和卡洛斯坐在罗安达(Luanda)一家人头攒动的酒吧内。他可以说是安哥拉的“富二代”,妈妈在国家石油公司工作,已经给卡洛斯在客户部安排好了一份工作。
过去两个小时,卡洛斯一直在扎扎实实地喝酒。他轻蔑地看着我面前的那杯咖啡,皱了皱鼻头说,“我从来不碰那玩艺儿,我必须要考虑自己的健康。”
他整整一上午都在喝啤酒!这种论调听上去真是怪异。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每天一般喝多少酒?
卡洛斯不动声色地说,“15、16杯吧。我妈妈老说我喝酒太多,但是,不喝啤酒,我感觉非常糟糕。”
在安哥拉,暴饮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在这样一个两极分化十分严重的社会,考虑到大多数人必须忍受的艰辛,酒精成了各阶层通用的万金油。
首都罗安达是官方认可的世界上最贵的城市。在这里,富豪和穷人同出同入,酒精消耗量—-特别是在更加贫穷的阶层中,高到令人跌眼镜。
无论是在摩天大厦的奢华酒吧内买一杯30美元的马提尼,还是从十字路口拎着冰桶的小男孩儿手中买罐90美分的Cuca啤酒,有时候真觉得,安哥拉这条船是用酒精、而不是传奇的石油财富撑起来的。
酒当饭酒驾是一个特别令人担心的问题 ,也许这是敢出门的人必须面对的主要隐患。
石油是安哥拉经济增长的驱动器
如果走主要公路的话,踩上地雷的危险大大降低了,首都以外地区小偷小摸犯罪行为也更少,但是,酒驾却是一个大问题。
开私家车的、开公交车的、以及扯着嗓子拉客的小公共售票员,眼皮都不眨一下,或者举着啤酒瓶子,或者通过吸管儿从小袋儿里饮着威士忌。前提是,警察没有盯着你。不过,据说警察也都爱喝几口。
后果是,几乎每次坐公交车都令人心情紧张。就算公交车司机没喝酒,你怎么能保证其他司机也这么克制?最近安哥拉官方媒体报道,安哥拉司机大约四分之一经常酒精含量超标。
在罗安达港口工作的朋友、安哥拉人乔治告诉我,“去年本戈(Bengo)出过一起车祸。救援的人把司机从车底下拖出来的时候,司机还在酣睡,口袋里装满了小包威士忌。”
10多年前漫长的内战结束以来,普通安哥拉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善,绝大多数东西价格却暴涨—-每月12,000美元的租金、10美元一颗的白菜,不过啤酒一直很便宜。再有,买啤酒比买水还容易。在罗安达,几乎没有多少人有自来水,水必须从经销商那里购买。酗酒越来越严重,也就不足为奇了。
乔治转过脸来看着我,更加严肃地说到,“对许多人来说,酒就是粮食。吃不起饭,喝酒吧。”
好生活安哥拉人和酒精的关系渊远流长。15世纪后期葡萄牙人最先来到安哥拉,后来把这里变成了葡萄牙葡萄酒的重要出口市场。买奴隶或者其他商品,经常可以用葡萄酒、白兰地来付账。即使是在1920年代,安哥拉劳工的工资还经常是甜酒。
现在,安哥拉仍是葡萄牙酒最大的进口国。不过,这里还有许多种老百姓自制的烈酒,比如用香蕉、烤木薯叶酿制的酒,当然,还有带着浓郁、甜甜椰香的棕榈酒。
贫富差距很大,罗安达仍有穷人生活条件接近贫民窟
开车在市里浏览,你一定会注意到,酒精是广告牌青睐的商品之一。
金融服务、名牌时装以及总统宣称“有了执政党、日子更好过”的大告示牌一旁,是酒精广告。
对于广告商来说,酒精代表着美好生活:棕色皮肤的模特摆着极具诱惑力的姿势、举着一杯啤酒;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轻松自信地品着一杯科涅克。
但是,有酒已经不足以让所有的人噤声。自从2011年3月以来,普通的安哥拉人也开始向内战结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公众表述不满的政府提抗议。
每起抗议示威很少有超过几百人的时候,但是,抗议却更加频繁,政府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哥拉人需要工作、需要可以支付得起租金的住房、需要自来水。但是目前,这些东西对许多人来说还是望尘莫及。
对于大多数安哥拉人来说,日复一日,解脱难求。酒精,好像成了最容易够得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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