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佛海曾是中共“一大”代表、代理书记,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后来他从共产党投向国民党,成了“三民主义理论权威”,抗战爆发后又当上汪伪阵营的第三号大汉奸。他一生好色,喜欢玩弄女人,还因此染上了花柳病……本文摘自2010年第7期《学习之友》,作者苗题君、窦春芳,原题为《巨奸周佛海:贪色一生朝秦暮楚》。
1946年10月7日,最高法院在南京夫子庙开庭审理周佛海(图源:《投日巨奸大结局——周佛海》)
贪色是周佛海的一大人生特色,他喜欢玩女人,除老婆、情人外还经常光顾妓院,染上了花柳病。他的一生又仿佛是一只在女人群里飞翔的风筝,而这放风筝的人正是他的第二位夫人杨淑慧,一个左右周佛海一生的女人。
1897年5月29日,周佛海出生于湖南省沅陵县一个偏僻的山村。16岁时,母亲帮他包办了一门婚事,女方是本乡白合村栗山峙郑永汉的女儿,叫郑妹,比周佛海大3岁,按当地风俗来说是“女大三,抱金砖”。郑妹长相俏丽出众,虽然没有进过学堂,但因家教好也略通文字,且两家人世代联姻,相互熟悉。结婚一年后,郑妹为周佛海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周淑海,两年后又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周少海。
事实上,周佛海凭才气与长相曾使不少女孩子着迷。在沅陵读中学时,周佛海到一个同学的家里玩,与一位在桃源女中读书的靓丽女子见过三次面,彼此之间暗暗倾慕。然而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他们的关系是不能公开的,况且周佛海那时已经与郑妹结婚了,他与那位桃源女子从未讲过一句话。沅陵中学的校长思想十分开放,他决定通过发起募捐的形式,资助几位成绩好的学生赴日本留学。周佛海因为成绩好,成为入选的3名学生之一。在周佛海启程赴日的前两天,那女子给周佛海寄来一封信和四首诗,其中有“遥送君行暗举觞”的诗句,可见该女子正深深地暗恋着周佛海。
原配夫人郑妹几年后便被周佛海抛弃,周佛海自投靠日本人做了汉奸后,即和他们失散。抗战时,日军占领湖南,日本军事顾问川本芳太郎命湖南日军寻找郑妹及其两个子女,经过努力终于找到了他们。但少海痛恨父亲周佛海投靠日本,早已去陕西胡宗南部下当兵,所以只有周淑海被带到上海,但周佛海的第二位夫人杨淑慧对她十分苛刻。
周佛海在日本留学时依然让不少日本女子着迷。有一天晚上,周佛海与同学在一个酒店里喝得大醉而归,在回住处的路上卧倒在地,朦胧之中一个妙龄女子把他搀扶回了住处。当时周佛海酒醉未醒,也没有看清女子姣好的容貌,只客气而含糊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倒头就睡。第二天酒醒后,周佛海十分后悔没有询问女子的姓名,随后他在上学经过的路上常常看到那个女子向自己张望。周佛海回忆道:“本来想问她一句,不过当时脸薄得很,和女人说话,脸就要红。”后来他们相遇时“常常谈话,而且越谈越亲密”,“如果进一步地追求,当然大有成为真正罗曼史的可能”。
1920年暑假到了,周佛海回沅陵省亲,到上海后,不巧湖南正在开展驱逐军阀张敬尧的运动,道路堵塞,无法回乡。他在上海停留时常去李达家做客,李达的爱人王会悟在启明中学读书时有一个最要好的同学叫杨淑慧,是湖南湘潭人,家住卡德路富里106号,与李达家相隔很近,所以杨淑慧常去李达家串门,就这样与周佛海相识了。
杨淑慧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子,父亲是上海总商会的主任秘书,在当时的大上海小有名气。杨淑慧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富贵小姐,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绝非一般女子可比,眼前这位穷酸留学生虽然穿一身脏兮兮的白西装,瘦瘦的,高高的,但她读过周佛海发表在《解放与改造》上的不少文章,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政治前途一片光明。
杨淑慧后来在《我与佛海》一文中,回忆了她与周佛海由认识到同居的详细过程。她与周佛海第一次相识是在李达的家里,当时她显得十分拘谨,周佛海却态度大方,说话随便,而且“头发乱蓬蓬的,一套山东府绸装的白西装,背上已染上枯草般颜色,脏得不成样子”,“但在又脏又乱的衣服头发之外,却有一张英俊挺美的脸孔,令人尚不发生恶感”。
王会悟是一位热心人,她见杨淑慧与周佛海颇有几分意思,就决定给二人做媒。她先找杨淑慧,杨淑慧毕竟长在开放的大城市里,接受过五四的洗礼,曾多次对父母讲将来的婚姻要自己做主,自己选中意中人后再带回家让父母过目。王会悟先向杨淑慧称赞周佛海有才华且将来大有前途,杨淑慧当即就同意了。接着王会悟又找到周佛海,这时周佛海才向王会悟说明自己在湖南乡下有老婆,而且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周佛海想到为了自己留学,妻子郑妹在家辛辛苦苦照顾母亲及两个孩子,一时不知如何处理眼前这件事情,但他又为青春妩媚、受过良好教育的阔小姐即将到手而兴奋不已,想到乡下那个文盲老婆时,周佛海真是恨自己不该那么早就结了婚。王会悟为迷茫中的周佛海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对周佛海说:“杨淑慧可以在你未来的事业上为你提供帮助,而郑妹仅仅是一个不识字的女人,你可以写封休书给她,一切不就完事了?”周佛海经王会悟这番鼓动,当即欣然同意,于是与杨淑慧坠入爱河。暑假很快就结束了,周佛海只得返回日本继续学习。
1921年夏天,周佛海利用暑假从日本回国参加中共“一大”的机会,再次见到杨淑慧,并直接向杨淑慧求婚。杨淑慧后来回忆说:“那可以说出于我意外,但也可以说正是我意中的事。”还是初恋的杨淑慧毕竟才20岁,她没有直接答应周佛海的请求,而去征求父母的意见。周佛海当时已经相当有名气了,他的一举一动早成为记者们关注的焦点,就在周佛海与杨淑慧订婚的前几天,一位消息灵通的《上海时事新报》记者在报上不指名地刊登一条新闻,大意是“有一位湖南青年,自称是最进步的社会主义信徒,早已在乡间结过婚,听说还有了孩子,现在又在上海与其同乡商界某闻人的女公子大谈恋爱,看来又要再度作新郎了”。杨淑慧父女看到这则消息后呆若木鸡。
为了阻断女儿与周佛海往来,杨卓茂夫妇把女儿关在自家的阁楼上。被关的第三天,杨淑慧就跳窗逃了出去,她找到周佛海后,二人悄悄离开了上海,前往日本的鹿儿岛。杨淑慧从此与父母中断联系,直到她与周佛海第一个孩子在日本出生,她的父亲才同她通信。初到日本时,他们的生活十分清贫,但日子过得十分愉快。
1922年10月20日,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一个男孩,叫周幼海,抗日战争后期秘密加入了共产党,在上海、南京等地从事地下工作,1949年后在上海公安局任科长,1955年受潘汉年案的牵连,被关进秦城监狱长达20年。关于周幼海的出生,周佛海有如下记载:“幼海是京都出世的,当时穷得要命,淑慧生产时当然不能进医院。生产的那天,恰好大雨,牧田老太太连夜于大雨中去接产婆,以后时常帮助淑慧抚养小孩。”“多了一个小孩子,事情就多得多。有时我正在苦心焦思,研究一个理论的时候,小孩大声啼哭,真是心烦。淑慧除烧饭、洗衣外,又加上抚养小孩的事,生产之后不到四天就起来烧饭,可见得当时的艰苦了。有次我去上课,她去买菜,把小孩一人放在房中,忽然房中席子着起火来,刚好那时她回来,已经满屋都是烟,小孩闷得气都闭塞了。如果她迟到10分钟,房子就会烧掉,小孩也要葬身于火窟了。”二人真是患难夫妻。
周佛海从日本回国后,成为国民党的中坚力量,生活上一天比一天糜烂,但要不是杨淑慧的“管教”,周佛海在这方面就更难让人想象了。1941年8月31日,是周佛海与杨淑慧结婚20周年纪念日。这一天,周佛海的日记是这样写的:“八时起,贺客络绎不绝。与淑慧结缡二十年矣!患难相从,苦乐与共,余之得有今日,淑慧之力频多。家庭各事均不劳余操心,即此一点,已帮忙余不少矣。二十年来亦间有口角,然均因余在外拈花惹草,余之过也。”这也是周佛海对20年夫妻感情的总结与概括。
杨淑慧是一个非凡的女人,年轻时相当漂亮,家境阔绰,认识周佛海后,甘心下嫁一个穷学生;在周佛海最紧急危难的关头,又敢抛头露面,曾经两次救过周佛海的性命。第一次是1927年,周佛海由汉口逃到上海投奔蒋介石时,被上海警备司令陈虎以共产党嫌疑犯罪名逮捕入狱,如果不是杨淑慧拼死相救,周佛海必死无疑。第二次是1946年,周佛海以第三号汉奸罪被南京高等法院判处死刑,又是杨淑慧变卖家产四处活动,多方奔走,最后才使得周佛海改判无期徒刑,又救了他一命。
杨淑慧相夫教子,理财治家,是个入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角色,堪称是周佛海的贤内助。杨淑慧对周佛海的生活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周佛海每次出行,自己完全不操心,杨将他所需用品准备得一应俱全,从不放进用不着、不该带的东西,而且走时送,来时接,所做的一切都很周到。1940年8月31日,周佛海在日记中称赞说:“每次外出,均由淑慧料理一切,余丝毫不必费心,虽似平淡无奇,然妻子能如此者恐不多,此余引为满足者。”
杨淑慧还是一个有主见、敢做敢为的人。早年她曾经冒着坐牢的危险,给共产党当交通员。周佛海投奔汪精卫当汉奸时,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杨淑慧,周佛海只得反复做其夫人的工作。杨淑慧外表既淑且慧,但性格刚强,泼辣凶悍,伶牙俐齿,爱唠叨,得理不饶人,一旦将其惹急了,混闹起来,就会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周佛海因而惧她三分。二人虽是患难夫妻,但杨淑慧在情感上缺乏温柔的一面,也给周佛海寻花问柳提供了可乘之机。
周佛海对杨淑慧的感情是很深的,即使在他生活中出现第三者时,他内心对其妻还是割舍不下的。周佛海出任江苏省教育厅厅长时,在南京就常常与一个叫陈曼秋的女人厮混。1937年8月4日午后,周佛海在陈曼秋家呆了三个小时,两人涕一把,泪一把,仿佛生离死别,可以说是“凄绝人寰”。晚上9点多,周佛海回到家中,因中日已经开战,遂决定先送其妻去长沙躲躲。想到将与妻儿别离,他“未免依依,惟不敢表示,恐淑(慧)伤心”,夫妻长谈了三个多小时。蒋介石对周佛海在生活上的不检点进行过多次指责、批评,使得周佛海对蒋介石极其不满,这也是周佛海后来投靠汪精卫的原因之一。
周佛海与杨淑慧最严重的一次感情危机是因为筱玲红。早在1941年四五月,汪伪特工总部的吴四宝在家里开堂会唱戏,目的就是要巴结汪伪集团的第三号人物周佛海,他请来京剧名角“小伶红”,亲自替周拉皮条。周佛海与“小伶红”一见倾心,立成好事。当时“小伶红”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可以任周摆布。周怕老婆杨淑慧的泼辣,就将她藏在亲信孙曜东的家中,常去幽会。杨淑慧探悉此事后大发雌威,她叫来许多人拎了马桶到孙家大打出手,将孙曜东弄得满身粪汁,狼狈不堪,“小伶红”被吓得脸色刷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周佛海事后也毫无办法,只好答应分手。“小伶红”还替周佛海养了个女儿,杨淑慧死活不认账。再后来,周佛海又把“小伶红”改藏在法租界雷上达路岗田酉次家中,岗田是日本人,当时担任汪伪政府的经济与军事顾问,因为杨淑慧还是害怕日本人的。
周佛海几经折腾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为解决家庭矛盾,将筱玲红唤来,当着杨淑慧的面发誓二人从此不再来往。但过了20多天,周佛海又控制不了自己,故伎重演,事后自己又后悔不迭。他在日记中写道:“盛气之下,对淑慧甚为失言,愧悔无已。”杨淑慧对此也自有一套办法,就是周佛海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但还是看他不牢。
1944年周佛海心脏病发作,他独自到日本东京治病,又和日本护士金田幸子搭上了,并干脆立其为侧室,还生了个女儿,名叫白石和子。这一次杨淑慧只得忍耐,因为对方是日本人,她惹不起,不像“小伶红”那么可欺,况且这次为周佛海拉皮条的是汪伪经济顾问岗田酉次。
为了能牢牢拴住周佛海那颗心,杨淑慧曾为周佛海买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名叫月娟,名为照顾周佛海的生活,其实专供周佛海蹂躏,成为周佛海发泄的工具。直到1944年12月8日,月娟才离开周佛海,周佛海为此在日记中记载道:“月娟今日去矣,后会必不可期,又是一场春梦!伤感之情,岂能抑耶?”
除了在外包养女人,妓院也是周佛海常常光顾的地方。上海会乐里长三堂子是一个颇上档次的妓院,周佛海就是那里的常客。有张小报曾登过周佛海的一段艳事:有个叫真素心的名妓死活要周佛海给她写副对联,周的字迹奇劣,但文才很好,立刻挥笔写就:“妹妹真如味之素,哥哥就是你的心。”在当时传为笑谈。
杨淑慧最大的弱点是爱钱,虚荣心也很强。周佛海发迹后,杨府也跟着鸡犬升天,先有杨老太爷做江苏金坛县县长,后有小舅子杨惺华跟着周佛海任伪财政部总务司司长。周佛海以利诱之,夫妻间的这些矛盾有时也能摆平。
周佛海除了贪色外,就是喜欢记日记,他一生笔头甚勤,每日必记完日记方寝,确因特殊原因未记,日后必补记。周佛海视自己的日记为珍宝。1943年1月11日下午3时许,周佛海在南京西流湾8号的房子突然起火,周佛海惊慌之余,将保险柜中的重要文件和书桌抽屉中的日记抢出后便往外跑,而杨淑慧抢的则是金银财宝。
1948年农历除夕,周佛海在监狱中患病,于1948年2月28日凌晨2时15分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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