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筐三万
1
赌徒式循环
你见识过赌徒么?
现实里,家里有人爱赌,家人都会倾向帮赌徒解决债务问题,希望赌徒从此洗心革面,但众多经验显示,家人轻易帮赌徒解决债务问题,往往下一次出现的债务比前次更大,且对赌徒的改变帮助不大,甚至会把问题恶化。
最终大部分赌徒的结局都非常惨,跑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帮助赌徒解决债务无异于推波助澜、火上浇油。
这和我们今天要讲的有什么关系?有很大关系!
中国的债务问题,早就已经摆在明面上了。从我刚入行那会儿,一屋子的老师傅总是忧心忡忡地告诉我,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事还在提,而且越提越响。终于今年,中央开始严控债务规模,摸底隐形债务,总算有了点动静。
但,怎么看,都有点晚了。
中国过去的高速增长,由于是建立在疯狂扩张、低质量、低成本上的。说直白点,就是走的是债务支撑。在高速增长预期下,不走债务扩张的是傻子。本来干的都是血汗工厂,100个人肯定比10个人赚的更多,来的更快。钱不够怎么办,借债啊!
当债务扩张到边际,本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突然发现,不是这么简单的。整个社会债务,就像病态的赌徒一样。
央妈央爸,总是担心债务出风险引发社会骚动,一次次出手相救,一次次玩债务转移,结果,就成了赌徒式循环。
负债的继续赌下去,下一次又出现更高的债务。
2
大家一起赌
中国债务问题严重,负债分为政府部门、企业部门和居民部门三个部分。其中:
政府负债:名义40万亿,算上隐性债务预计在65-74万亿左右(中信数据);
企业负债:90万亿(标普数据),央企负债率91.8%,国企负债率74.5%,民企负债率54%;
居民负债:截至到2017年底,居民部门存款68万亿,贷款47万亿,盈余21万亿;
前段时间,原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贺铿在谈及地方政府债务时称,中国的地方债大概是40万亿,但地方政府没有一个想还债的,很多地方甚至连利息都还不起。
一时间,人们愤怒不已。破口大骂,这臭不要脸的有关部门,地方债务这么高,让我们买房,给你们接盘。
且慢,先别急着骂。中国的债务问题发展到今天,早已经不单单是政府部门的个例了。
不想还的,何止是政府部门。
先说企业部门。我们按照常识,如果企业破产,法院和银行对其资产进行冻结,然后进行资产变卖。有没有问题?当然有问题。太理想主义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的司法体系执行力,只能令人呵呵一笑。企业主放开胆子拼命负债,放开胆子借贷,然后离婚、资产转移。最终屁股一拍。好,法院来收是吧?我当老赖。中国的法拍系统同样惨不忍睹,执行难是普遍存在的。
再说居民部门。就更有意思了。作为社会最小的经营主体。资产、收入、负债三张表里,本身资产和收入都极不稳定,当负债扩大化后,实话实说,你真拿他没办法。
这些债务,想还也还不上。居民有什么能力偿还债务?债务发展到这里,基本到了死胡同,就只有跑路一招。
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广西南宁400大学生集体借贷买手机,还以“校园贷非法”为由赖账。
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债务模式发展到今天,连普通学生都意识到,我们集体借钱不还,谁能拿我们怎么样?
经常有人在后台问“那些要跑路的平台,我去借钱是不是就不用还了?哈哈”。我能怎么回答?我也很无奈啊。
就像媒体采访某老赖:“你们不知道自己是违法的么?”
“知道啊”
“那你不怕么?”
“他们抓不过来。”
呵呵,地方政府、企业、居民,整个社会的负债者都是在赌。
3
击鼓传花
从最开始,中国的内部债务,在央妈央爸的调控下,就玩着击鼓传花的游戏。
分别契合着中国的三驾马车:计划经济、进出口贸易、固定投资、消费。
改革开放前后,由于计划经济的不可描述因素,居民部门成为巨大财政负担。于是开启改革,将居民债务成功转移给了市场。
当08年进出口贸易因全球经济危机产生巨大影响时,开始拼命拉固定投资,等于是将出口贸易企业的债务,成功解救出来,传给了搞固定投资的。
当这两年固定投资增速下滑,玩不下去的时候,大笔一挥,又将债务传给了消费者。
玩来玩去,整了一个轮回。就像最开始讲的那样,总想着帮赌徒还债,但下一次的债务,总比上一次的更加猛烈。
很可能,未来的有一天,居民部门负债苦不堪言,出现影响社会不稳定因素。不用想了,小锣鼓又将敲起来。债务这朵花,重新开始传导。
无非是今天安全落地的非居民部门挺身而出,搞投资、拉经济,再解救一次居民部门。
堪称完美。
可是,就像谁家中出现一个赌徒一样,家庭是和睦不了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也不是没有可能。
债务总这么传下去,谁都受不了。目前社会里已经有征兆,政府、企业、居民已经开始出现对立情绪。凭什么它们负的债,让我们还?
而且,本来可能就1千万的债务,结果经过几次折腾,变成了几亿,几十亿。越往后拖,风险也越大。我们曾经每一次引以为傲的“营救”,结果为下一次更大的风险埋下隐患。
中国的债务问题,已经不能再赌下去了。
来源:米筐投资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