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拨云
根据整军协议,军队复员应立即实行。国府从46年3月即开始缩编国军,军改师,师改旅(裁一团),大批官兵复员,其中既有所谓杂牌军,也有黄埔系,以至后来还闹出轰动一时的“哭陵事件”。而共军在华北以裁减老弱残兵来应付中美共三人小组的核查,本应裁撤的部队则以解放区地方武装名义保留。而东北共军更如入法外之地,肆无忌惮地扩编。
国民政府代表张群,调停使马歇尔,中共代表周恩来
(二)马歇尔使华
(1)背景及谬误
马歇尔使华虽然与之前的赫尔利使华相隔仅一年,但国际形势和中国战局都已发生根本变化。
赫尔利时期,国共合作尚且符合美国速胜日本的战略目标。但日本投降,时过境迁,国共合作之基础无存。抗战甫胜利,中共即在苏共配合下公开反叛政府,再次点燃分裂国家的战火。外患刚除,内忧又起。当年的红军叛匪,经过八年养精蓄锐,复活了,再生了。它们已不满足于国中之国的共区边区,它们要推翻国民政府,要赤化全中国。国民政府面对的是比日寇还凶恶的敌人,中华民国有亡国之虞。
可这时美国亲共派却要以民主联合政府为援华条件。清醒如赫尔利者,忧心忡忡。他回国述职时当面向杜鲁门抱怨国务院“中国通”同情共党,误导美国外交政策,指出拥兵自重的中共是要推翻合法的国民政府,联合政府之路不通。但杜鲁门不为所动,赫尔利大使愤而辞职,由马歇尔取代。这一任命意味着美国政府决策圈反共强硬派基本绝迹,预示美国新一轮对中共绥靖政策出台。
1945年12月,杜鲁门总统发表对华政策声明,其要点为:中国政府军与共产党武装应通过和平谈判停止敌对行为。美国承认国民政府为中国唯一合法政府,但强烈希望政府扩大包容,实行民主改革,使各党派在政府内有公平有效的代表。共产党的军队与中国政治团结不相容,应有效归并于国家军队之内。马歇尔使华即以此为基准。
但杜鲁门声明所表述的,是一个对中共叛国恐怖势力妥协的政策。美国自以为是所开出的药方,也是建立在对中共错误的定位之上。杜鲁门和美国的外交决策层,总是习惯于以美国的驴像之争去看待国共两党的关系,而实际上二者毫无共性。国共的性质和纲领是完全对立的,国民党信奉三民主义,以民主宪政为目标,与美国的价值观一致,是具有人道精神的正常政党。
而中共推崇违背人性的阶级斗争,暴力革命,是反人类的恐怖组织,不属于正规党派。国共本质上是正义与邪恶、文明与野蛮、自由与极权、君子与流氓的区别。即便从国民政府坚决反共抗俄这一点上看,美国也应当全力支持国民政府。可美国的新政策却视共党为合作伙伴,让反共的国民政府和叛逆的中共停止敌对行为,建立联合政府,是典型的敌我不分,是非不辨。
杜鲁门的对华政策,就好像雅尔塔协议一样,之前并没有与中华民国盟友咨询磋商,而是单方面强行给国民政府设定政治红线,把政治解决作为唯一选项,与蒋中正的两手战略相抵触,实际上干涉了中国内政,其对中华民国国家利益损害之巨之久,又远甚于雅尔塔协议。
重庆谈判失败后,国民政府的总体战略是剿除共匪,重建国家。可是美国的绥靖政策却与之南辕北辙,使政府如何应对成为难题。抗战时期,中美互有所求。因此蒋中正多次强硬抵制美国政府内为共匪张目者,甚至不惜脱离美国同盟独自抗日,连罗斯福都不得不让他几分。
抗战胜利后,美国自以为中国的战略价值不再。而中国因长期抗战元气大伤,百废待兴,再加上共匪叛乱,急需美国援助。因此,尽管蒋中正并不认同美国的对华政策,为维护两国关系,只得被动配合。但顺从美国就要对共匪让步,坚持剿共又受美国掣肘。马歇尔来华后,国民政府一直在两难之间徘徊往复,既定之剿共战略无法顺利实施。就好像正邪大战,正义一方非但要看美国脸色,好不容易出手时又饱受美国指责怪罪,甚至干脆被拦腰抱住,如此焉能取胜?如果说日本侵华使中共趁机坐大,战后美国的绥靖政策,则成为国民政府剿共平乱的绊脚石,间接帮助中共逆势壮大,并最终夺取中国大陆。
不过,马歇尔本人初时却信心满满,自以为能不辱使命,而实际上其使华失败的命运早已注定,原因有三。
首先,马歇尔反共意识薄弱,是中共眼里的开明派,极易被共党所迷惑。马氏曾于二十年代在天津驻防三年,但和他手下的“中国通”们一样,对蒋中正及国民政府没有好感,而对共党的邪恶则不甚了了。来华一年多直到调停失败回国,都没有认清共匪的本质与真容。
第二,马歇尔实际上具有双重身份。他不单是国共之间的调停人,同时也是美国总统特使,肩负捍卫美国价值观和国家利益的重任。而他这两个身份本身却是矛盾的。美国承认国民政府为中国唯一合法政府,然而,马歇尔作为调停人,自认要不偏不倚,试图在合法政府和叛乱集团之间搞平衡。马歇尔的所谓“公正”立场,使共匪借美国之力占尽便宜,屡屡化解困境,转危为安,最后反败为胜。
第三,马歇尔一心居中调停,对国共双方的影响力和约束力却不对等。国民政府有求于美援,不愿也无法与美国翻脸。而中共本来就是流氓无赖,在谈判中无所顾忌,漫天要价,凡对其不利者,一概强硬拒绝,美国除了游说规劝,没有制约它的任何筹码。马歇尔为能完成使命,一味迁就中共,强迫政府妥协,美国特使成为又一个张伯伦,导致中华民国和美国利益双双受损的毁灭性后果。
一般认为,国民政府失去大陆的一个关键节点,就是1946年6月马歇尔逼迫蒋中正发布第二次停战令,让东北共匪绝处逢生,死灰复燃。
然而,如果我们以大视角检讨那一整段历史,就不难发现,不仅东北战局因马歇尔作梗而逆转,马歇尔使华本身,从头至尾,都在无知地助纣为孽,给国民政府帮倒忙。他所起到的实际作用,就是一步步帮助共匪从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舆论上消弱、打击和最终颠覆了反共盟友。
(2)认敌为友的联合政府
马歇尔衔杜鲁门之命来华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建立包括中共在内的所谓“民主联合政府”,实现中国的和平统一。但国民政府先前在重庆谈判时已做过尝试,结果证明那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抗战胜利后,中共叛乱成为国民政府和平建国的主要障碍。蒋中正为此做了两手准备。国际上美国一向对国民党一党政府不满,苏联在刚签订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中又承诺支持国民政府,而中共也确已坐大,所以蒋邀请毛泽东来重庆谈判就是尝试政治解决,即在统一政令、军令的前提下,接纳共党加入联合政府。他在日记中曾透露,如共党确实悔悟,准备委以若干省主席。但深知共匪本性的蒋氏,同时向国军重发《剿匪手本》,准备一旦和平之路不通即军事解决。
如果说蒋对共党悔过还曾报有一丝希望的话,毛对国共和解则全无一丝兴趣,它赴渝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蒋多次约毛面谈,试图说服共党改变方针,放弃军队与割据地盘,转而在政治上、经济上竞争。这也确是和平建国的唯一合理途径。但毛想的却是:如果共军和政权被取消,即使党能合法存在,又有什么力量呢?所以军队和政权是绝对不能放弃的。毛的野心始终是武装夺取政权,赤化全中国,由它自己当共产皇帝。
因此,共党在重庆谈判中狮子大开口,要求编组48师,四倍于国府所允许12师之最高限度。同时强要政府承认共区“民选”政府,委任其为华北五省主席、平津正、副市长等要职。蒋在日记中直言脑筋深受刺激,感慨共匪无信不诚,禽兽不若等。他一度考虑将毛泽东扣押,以汉奸叛国罪审判。尽管蒋最终将毛礼送出境,但也打消了政治解决中共问题的念头。
重庆谈判未能达成统一政令、军令的目标,完全得不偿失。而共匪方面则大有斩获。和谈为其提供了一个统战宣传、欺世盗名的良机。一个原被政府通缉并仍在作乱的赤色恐怖组织,仅凭一套廉价的民主假面具,就赚得了一纸遮掩其魔鬼真容的《双十协定》,以及与合法政府平起平坐的政治地位。
马歇尔来华,再炒联合政府的冷饭,完全不对蒋中正的胃口。重庆谈判失败在先,蒋极不情愿继续谋求虚幻的政治和解。在他看来,由于共匪全面叛乱,中华民国已陷入战后空前的安全危机。国民政府中有识之士如白崇禧等也都认为,政治民主化时机未到,中共问题除军事解决别无它途。剿共平叛才是国民政府迫在眉睫之要务。但在美国强力插手的国际压力下,蒋只能暂寄望马歇尔能主持公道,与反共盟友齐心合力,迫使共匪让步就范。
但蒋中正很快发现,马歇尔对中共极度无知,就像美军观察组一样,被周恩来曲意逢迎,天花乱坠的统战谎言所迷惑,竟以为共匪真心向往民主政治。他无视中共拥有非法武装和割据政权,向蒋提交《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组织法》,赋予共匪自己都不敢奢望的权力,蒋惊叹“足以召亡国之祸”。
中共方面原本已与政府军事决裂,马歇尔来华让它们看到再打政治牌的利好。一是以民主诉求麻痹美国,让马歇尔觉得在政治上“有道理可讲,有文章可作”,从而阻挠国民政府武力剿共。二是在政治协商会上,发起舆论攻势,抹黑国民政府,取得政治和民意上的优势。因此,在杜鲁门发表对华声明的同一天,中共即重启国共关于政治协商会议的谈判。毛泽东曾明确指示周恩来,政治协商会议决议可以签字,表面上还可以说它很好。中共这一统战阴谋相当成功。
政治协商会议虽然并非出自马歇尔,但美国积极支持并乐见共党和民盟、青年党、民社党等正规党派一道参加制宪和民主联合政府,甚至把共党看作制衡国民党的民主力量。而共匪又深具统战欺骗之功力,在政治协商会议上如鱼得水,反盗为主,再次愚弄国人和舆论,谎称解放区已经过民选,一副率先实现民主自由的正面形象,反过来攻击国民政府独裁专制。政协会议就好比为共匪搭建了一座舞台,蒋中正明知共匪只是在演戏,自己亦不得不违心配合做给美国人看,所以他在日记中表白,政治协商会议的三个星期,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时期,是在委屈求全。
不过,蒋中正再“独裁”,仍在政协会议上作出多方让步,如宪法草案基本采纳了中共的版本,包括限制总统权力,积极保障人权,立法委员直选等。但对共匪而言,重庆谈判也好,政协会议也罢,不过是一种统战策略,只为消弱对手,保护自己。所以无论政府释放多少善意,共匪坚持其“解放区”非法政权维持现状,政治协商会议重蹈重庆谈判之覆辙。
政协之后,“专制”的国民政府不失君子之风,继续还政于民的进程。根据国大决议,着手召开制宪国民大会,结束训政,开启宪政民主。但共匪此时开始忧虑“民主联合政府”弄假成真,妨碍其武装夺取政权的既定目标,可又不便公开反对。于是拿出政治流氓另一手法,胡搅蛮缠。
共匪拒绝提交国民大会代表人选,理由是名单只能交给改组后的联合政府。可国大决议中并无此规定,而且会期已写明在同年(1946)5月5日。政府欲商定联合政府委员会的名额,中共又不真心合作,拉民盟强要14席。开始政府同意12席,后让步至13席,认为只要你争得非共人士一票,就可行使否决,中共死活不答应,并威胁抵制制宪国大,尽管席次问题与制宪无关。很显然,共匪在故意制造僵局。[14]
事已至此,蒋中正认为必须放弃政治解决。他于1946年6月国民党中央党部纪念周上表示:“我决于一年内完成军事(剿共),两年内恢复经济。”
然而,蒋中正是无法撇开美国放手独立决策的,因为美国还在谋求国共和平统一。调停特使马歇尔对民主联合政府念兹在兹,坚决反对军事解决,施压政府继续与共匪作无谓之谈判,认为联合政府如无中共参加,反促共党扩大叛乱之决心。蒋明确告之共匪要武装夺取政权,而且当时共匪正在苏中与国军激战。可马氏就像走火入魔一般,完全充耳不闻。
针对马歇尔的强行干预,蒋中正曾当面质问:难道没有共党参加,即不成民主政府?他在日记中痛鞭马氏“神经错乱”,“冥顽不灵”,“毫无政治常识”等。但毕竟国民政府反共建国离不开美国盟友的支持,所以明知政治和解无望,也只得配合美国与共匪流氓继续谈判扯皮。但蒋氏亦自嘱“决不能以马歇尔个人一时之好恶而变更我基本国策。”
马歇尔为推动和平统一,还要求国共双方停止仇恨猜忌宣传,以营造和解氛围。但只是作为君子一方的国民政府响应,共匪流氓则不屑一顾。当时大批苏北难民逃离共区到南京,向新闻界控诉共匪土改暴行。这本是国民政府向国民揭露共匪假民主、真恐怖的绝好素材。可《中央日报》等反共媒体都奉命不予报导。国民党宣传部长吴国祯回忆说:“再也没有比这个政策更使共产党高兴了。当我们傻傻地保持沉默,他们却大肆宣传,全世界只能听到他们的说法而听不到我们的。”[15]一位国军将军阵亡,遗体运回南京,国府中央禁止刊登新闻,禁止军方参加治丧,以免刺激中共。[16]与此对照,获准在国统区发行的《新华日报》,公然宣扬共党理念,炫耀共军战绩,公布国军被俘将领名单,洗脑民众,瓦解国军士气,引发国统区混乱和恐慌。马歇尔畏共,连累国民政府也被迫做了东郭先生。
共匪还利用国民政府的善意和宽容,在大城市鼓动学潮请愿、罢工罢市、集会抗议等,掀起一波波抨击政府的舆论战,把民怨引向政府。1946年6月的上海人民反内战请愿团和1947年5月宁、沪、苏、杭等地知识界的反饥饿、反内战运动,都是共匪地下党操控民意、抹黑政府的阴谋。共匪在其所谓“第二战线”对政府的另类攻击,是国民政府丧失民心,最终撤离大陆的又一重要原因。这一切与美国不合时宜地强行推动与共匪的政治民主化有很大关系。
1946年11月,在延期等待一次之后,政府给中共保留席位召开国大,通过了中共先前参与制定并认可的宪法,迈出宪政民主第一步。中共却指责政府单方面召集国大蓄意分裂,污蔑其为伪国大,伪宪法。连马歇尔都不得不说:“国民大会确已通过一部民主的宪法,该宪法在各主要方面均与政治协商会议所定之原则相符,通过之宪法即已包括共产党所要求之各项要点,而中共竟认为不宜参加大会,殊为不幸。”马氏还以为中共真在乎政治民主化。
1948年中华民国正式行宪后,共匪叛乱已失控。为因应剿共之战时状态,不得不增补《动员戡乱时期临时条款》,扩大总统紧急应变权力,使之不受制于刚刚施行几个月的《中华民国宪法》。马歇尔政治民主化的努力,除了让政府耗时费力,自寻烦恼,引狼入室之外,又回到原点。
其实共党无论从本质还是目标,都最不可能实行民主。共区内赤化运动和阶级斗争从未停止,所谓“民选”政府实为极权暴政,共区人民绝无任何民主自由可言。美国有心推动中国政治民主化,可惜既看错了对象,也选错了时机,结果是美国上了大当,帮了共党的大忙,让国府吃了大亏。
再说,民主政治本来就是君子之间的游戏。而国共分歧是君子与流氓的对立。流氓不会认同君子的规则,自然也不应享有君子的待遇。硬把流氓当君子对待,吃亏的必然是君子。美国错把共党当成正常人类看待,奢望流氓无赖接受文明规则,害人害己,愚不可及,其深刻教训至今仍有意义。
(3)姑息养奸的整军协议
马歇尔来华的另一项使命,就是协助政府整编军队,取消共党武装,实现军队国家化。
但是,整军谈判就像先前的政治协商会议一样,政府也是被美国强拉入戏的,因为这个议题在重庆谈判时就因共匪无诚意而搁浅。当时强硬反共的赫尔利大使力挺国民政府,共党尚且拒绝让步。如今由亲共的马歇尔主持谈判,政府更无胜算。虽然共党也装模做样地在军队国家化的政协决议上签了字,但它们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马歇尔也不明白,对美国而言,二战结束意味着和平到来。而中国则不然,抗战之后马上面临共匪颠覆政府,赤化中国的绝大危险。强敌当前,国军本应积极整补,提高战力,出击进剿,戡平匪祸。但政协通过的整军协议却要求军队大幅度缩编,显然不符合国民政府之剿共战略。为了配合美国,政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但马歇尔主持制定的整军办法,让政府军大批官兵被裁撤编遣不说,共匪非法武装却得以保留,取消共军的目标化为泡影。
关于整军方案,国民政府提出混编,即国共双方按比例缩编复员各自军队之后,取消共军建制,官兵拆解打散后,并入国军序列,不能允许中共再有自己的军队。
然而,共匪坚拒国府的混编方案,因为毛泽东早就说了,共军一枝枪、一粒子弹也不能交出。但它们表面上却拿出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军队属于人民,必须先政治民主化,再军队国家化,不能将军队交予国民党一党政府。马歇尔闻之竟无言以对,毕竟中共的花言巧语也符合他使华的思路。
只要对中共的本质和历史稍有了解便知,共党信奉的是暴力革命,而不是什么军队国家化。不解除共党的非法武装,中国的政治民主化根本无从谈起。但马歇尔为尽快完成使命,没有站在反共盟友一边,而是支持共党的所谓统编。
马歇尔提出,国共以师为单位统编成军,两个国军师加一个共军师,国军任军长;两个共军师加一个国军师,共匪任军长。这一方案的离奇在于,允许共党叛军保留师级建制,等于使共军合法化,背离了军队国家化的目标。再者,本来共匪就极善于附体渗透,因此才被蒋中正清党驱逐。马歇尔等于重新引鬼入门,共匪军长还可以名正言顺地统领指挥国军。用周恩来的话说:以一个军长、两个师长,还怕不能影响其余一个师?而在国府军下的共军师则绝无可能听命于国军军长。
在国府看来,如此整军形同儿戏,共军非但未被取消,反而有了存在的理由。这一整编方案的实质是对共匪叛军的认可与保护,完全违背了国民政府的意愿。西安事变后联共抗日的历史恶果犹在眼前。当初共匪假意接受国民政府统辖,实际上只领军饷,拒听军令,视所有阻碍其扩张者为顽固派,方酿成今日国民政府之心腹大患。
不过,整军协议尽管允许共匪保留师级建制,亦规定需先行缩编至十八个师,继而十个师。而毛泽东要通过整军消弱国军,保存自己,以便彻底消灭国军,颠覆国民政府。因此它命周恩来与马歇尔虚与委蛇,拖延时间。周借口中共军队缺乏正规训练,需要时间培训,才能达到正规化的标准。马歇尔不知是计,表示可在共区开办军事学校,由美国军官训练共军,还答应为共军十个师提供装备。他在此之前还曾提议让只有陆军的共军在海空军亦各占三分之一。马歇尔真可谓急共军所急,想共军所未想。
依照文明的习惯,马歇尔特别看重正式协议的作用。他以为共党同意在整军协议上签字,自己就真的完成了杜鲁门军队国家化的使命。在1946年2月的整军协议签字仪式上,志得意满的马歇尔,竟指责起国府中曾给他忠告的正义人士:“此协定为中国之希望。我相信其将不为少数顽固分子所污损。盖此少数顽固分子,自私自利,即摧毁中国大多数人民所渴望之和平繁荣及生存权利。”但协议墨迹未干,到底谁是君子,谁是流氓,谁又是空喜一场,很快就见了分晓。
根据整军协议,军队复员应立即实行。国府从46年3月即开始缩编国军,军改师,师改旅(裁一团),大批官兵复员,其中既有所谓杂牌军,也有黄埔系,以至后来还闹出轰动一时的“哭陵事件”。而共军在华北以裁减老弱残兵来应付中美共三人小组的核查,本应裁撤的部队则以解放区地方武装名义保留。而东北共军更如入法外之地,肆无忌惮地扩编。
整军协议要求一个月内提交部队及裁军名册。国府按时向三人小组提交了国军90个师的表册和前两个月部队复员次序表,而共军则拒不执行。马歇尔军队国家化的结果,就是国军因单方面裁军而自损武功,共军则视协议如废纸,无所顾忌地扩充人马。马歇尔终于领教了中共的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但也只能咽下他一手造成的苦果,因为他对共党毫无约束力。马氏军队国家化的努力恰似镜中花,水中月,沦为笑柄。接下来的停战问题更让他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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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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